鲁迅研究在日本汉学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精选】

作者: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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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研究在日本汉学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从奠定了日本鲁迅研究的里程碑式的著作——竹内好的《鲁迅》(1944)开始,鲁迅研究在日本半个多世纪的历史过程中已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传统,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中国鲁迅研究界的一个参照和互补。其中竹内好(1910——1977)与伊藤虎丸(1927——)先生的鲁迅研究既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同时二人在对鲁迅的精神历程的探索和阐释中又具有沿承性和连续性。竹内好先生在他的《鲁迅》一书中第一次提出了“回心”与“赎罪的文学”的概念,从此成为解读鲁迅文学生涯的重要范畴。在此基础上,伊藤虎丸先生继续探索鲁迅的生命与文学命题,他一方面把“回心”与“赎罪的文学”的范畴进一步引向深入,另一方面又提出了关于鲁迅的“终末论”思想。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文专著《鲁迅、创造社与日本文学——中日近现代比较文学初探》 (1995)收录了伊藤虎丸先生在鲁迅研究方面的重要著述, 提供了我们进入伊藤先生的鲁迅世界的一系列重要文本。 本文拟以竹内好的 《鲁迅》和伊藤虎丸的《鲁迅、创造社与日本文学——中日近现代比较文学初探》为中心,以二人对鲁迅的《狂人日记》的解读为切入点,具体讨论二人对鲁迅的核心命题的归纳与探索,并试图在中国与日本的不同历史语境()中检讨这些命题的得失。“回心”(かぃしん)是竹内好与伊藤虎丸先生用来把握鲁迅的核心概念。在《鲁迅》一书中,竹内好把鲁迅《狂人日记》发表以前的北京生活时期,即所谓的第一个“蛰伏期”(林语堂语)看作鲁迅的最重要的时期:他还没有开始文学生活。他在会馆的“闹鬼的房间”埋头于古籍之中。外面也没有出现什么运动。“呐喊”还没有爆发为“呐喊”。只能感到酝酿着它的郁闷的沉默。我想,在那沉默中,鲁迅不是抓住了对于他一生可以说是具有决定意义的回心的东西了吗?①(《鲁迅》46 页) “回心”是从佛教那里借用来的一个术语,“指对于信仰的回心转意;或指由于悔悟而皈依。这里指鲁迅走上文学道路的一个关键性的契机”②: “在所有人的一生中, 大概有某种决定性的时机以某种形式存在吧。 大概不是各种要素都作为要素发挥着机能, 而是总有某种可以形成围绕着一生的回归之轴的时机吧。”③ 竹内好试图为鲁迅的一生寻求某种近乎“原点”的东西,一个“作为鲁迅的‘骨骼’形成的时期”, 这对于那些从发展的观念来看待鲁迅的一生的研究者来说, 也许是难以接受的。 鲁迅真的存在所谓“围绕着一生的回归之轴的时机”吗?这是不是有些所谓“决定论”的痕迹?如果真有那样一种“具有决定意义的回心的东西”,它又会是什么? 竹内好对鲁迅的所谓“回心”的把握,与其说出于深思熟虑,毋宁说更出于某种深刻的直觉。他的阐述的方式也是比喻性的: 一读他的文章,总会碰到某种影子似的东西;而且那影子总是在同样的场所。影子本身并不存在,只是因为光明从那儿产生,又在那儿消逝,从而产生某一点暗示存在那样的黑暗。如果不经意地读过去就会毫不觉察地读完。不过,一经觉察,就会悬在心中,无法忘却。就像骷髅在华丽的舞场上跳着舞, 结果自然能想起的是骷髅这一实体。 鲁迅负着那样的影子过了一生。我称他为赎罪的文学就是这个意思。而且,可以认为,他获得罪的自觉的时机,除了在他的传记中这段情况不明的时期之外,别无其他了。(《鲁迅》47 页)“这段情况不明的时期”正是鲁迅 1918 年创作《狂人日记》之前在 S 会馆槐树下的寓所里钞古碑的沉寂期。竹内好认为鲁迅获得了他的“回心”的时期正是这段漫长的日子。 但鲁迅在这段日子中所获得的那“具有决定意义的回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竹内好却缺乏系统的和逻辑的论证, 它也许的确只是一个影子,就像鲁迅《野草?影的告别》中那个“彷徨于无地”的影子。在另外一个地方,竹内好又把它理解为“无”:“鲁迅的文学根源是应该被称为‘无’的某种东西。获得了那种根本的自觉,才使他成为文学家。”(《鲁迅》60 页)这就似乎更近于玄学了。但恰像本雅明()的寓言批评所具有的无与伦比的生命力和穿透力一样, 竹内好以他的比喻方式提供了对鲁迅的他人无法企及的理解。同时也正是在对鲁迅的理解过程中,竹内好也获得了他自己的“回心”,正像有研究者指出的那样:‘真正伴随了竹内好一生的,却是那在《鲁迅》中以“黑暗”、“无”所表现的终极性的文学正觉, 那是一个黑洞般吸进所有光明、 影子般无法实体化的、 骷髅一样的存在,它的无法实体化, 在于只能通过对围绕着它的光明进行阐释来暗示它的存在; 而它的终极性位置在于, 假如所有对于光明进行的阐释不围绕它进行, 最终就会变成一盘散沙甚至是一些没有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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